《走近外公冷天烈》 单兵狼

冷冻冰

             序

      冷天烈是桃儿（单兵狼乳名）从小远远“依稀”看见过且无法亲声呼叫和绕膝相认的外公。
      以外公冷天烈作为切入点写铜梁县冷家的历史，始作俑者是老朋友深荼，多年以前他就旁敲侧击地要我为冷氏家族写点东西出来，但我迟迟不敢动笔，首先是因为确切的第一手史料有限，桃儿对道听途说的信息历来持怀疑和否定的态度。虽然现在从宋庄回到老家和瘫痪的母亲天天住在一起，但从母亲口中掏出来的依旧是带有感情隔阂的零星回忆，尤其是外公的人格，母亲给她的儿女们都是负面的信息。这是因为母亲和妹妹及外婆在79多年前与外公意外失联后被遭“离弃”，其他的情况她很少提及。直到一个星期之前，桃儿发现母亲甚至根本就不知道外公与外婆母子三人分手的真正原因。所以在母亲这里无法得到更多的客观信息。倒是从冷氏家族亲人那里传来相反的信息，他们对这个民国“伪”县长冷天烈的立德、立功、立言倒是一片赞许，当然这都是在外公落实政策退休转离休后才出现的状况。虽然桃儿现在鼓励母亲对外公要“一笑泯恩仇”，给她念叨众人都讲的外公的好话，并且已收到了良好的效果。现在就经常见到她自己滚动着轮椅到外公的相片前深情地凝视不语，今年清明节儿女们到外婆墓前祭拜，母亲嘱托儿女们也要给外公挂上清、点上香烛、烧点钱纸。然而，由于缺少直接来自外公的第一手资料和生平事迹，母亲和她的儿女们要真正走近外公也无从谈起。
        转机终于来了，因近期县档案局要我提供外公冷天烈的一个较完整的传记材料，要把外公收入《铜梁古今名人录》，于是桃儿就有了查阅外公的官方历史档案的机会。
        外公最后工作的单位是西南农学院，桃儿这次查阅完了外公离休时候从西南农学院转到老家铜梁历史档案馆保存的全部个人档案，尤其是读完了他在“思想改造”运动中的个人检查、“三反”、“五反”运动中无数的“自我交代”、组织鉴定、处理决定，档案中还有亲人“被迫”写的检举材料，以及他的战友、同事的回忆证明，在八十年代老战友自愿提供的新证词等等。
       阅读这些档案文字，确切地说是件非常难受的事，虽然看到冷天烈那长长的人生履历心生敬意，但翻着一张张泛黄的纸，会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读完他在“思想改造”运动中写的“自传”会吁嘘哀叹，读那些宽窄不一的检举小纸条会恶心，甚至让桃儿产生了放弃给他申报《铜梁古今名人录》的念头。直到后来在冷家染坊舅舅那里得到了铜梁《冷氏宗祠》族谱，在家谱中意外发现了朱庆澜将军撰写的《荃珊公即德配叶氏夫人墓志》和冷天烈亲笔撰写的《鹤轩兄六旬寿序》，窥见了外公的人格风骨和冷氏家族的另一风貌，让桃儿的血液沸腾，单兵狼的脊梁骨又挺直了起来。
        过去桃儿只知道外公冷天烈的大哥冷天才在民国创立时与孙中山先生的关系，对这种关系实不在意。这次在《荃珊公即德配叶氏夫人墓志》中才确认了外公与他三个哥哥和一个弟弟都有可歌可泣的事迹，而这个墓志是著名的抗日将领，义勇军总司令即《义勇军进行曲》的命名者朱庆澜将军为外祖父、外祖母合墓时撰写的。以此为线索，单兵狼又在冷天烈为二哥冷天雄撰写的《鹤轩二兄六旬贺寿序》文字中发现了冷天雄在民国之初挺身出使蒙古，以苏武牧羊的气度粉碎了沙俄帝国乘民国推翻清王朝之乱怂恿蒙古人闹独立的阴谋，弄清了冷天雄与朱庆澜将军除了气味相投还有姻娅的关系。就是这一白（墓志）一红（寿庆）文献的发现，桃儿决定理直气壮地为他们立传，为他们申报《铜梁古今名人录》，以慰籍这些先辈的在天英灵。
        按照《铜梁古今名人录》的申报标准，桃儿为土桥冷氏家族出生做过太傅太保、兵部侍郎，知县、进士和被称为铜梁民国“冷氏三雄”都完成了申报
        随后，桃儿就借助铜梁电视台拍摄冷天烈的历史文献片的机会，针对外公冷天烈的一些问题查阅了《潼南县志》，对相关的亲人重新进行了采访，并到了冷天烈在民国30年县长任职所在地潼南，采访了潼南县档案馆、大佛湾博物馆及有关知情人，还采访了潼南图书馆的民国问题“发烧友”读者、街头市民等，并且回头又细读了铜梁《冷氏宗祠》族谱，对冷天烈在档案中那些思想改造和“坦白交代“留下的文献中透露出的复杂心态，甚至是被扭曲的心态有了重新的理解。待自我参悟之后，才回到单兵狼博客狼窝，开始敲出这些仅供自己和博友分享的文字：《走进外公冷天烈》。
      现在似乎才看见了深荼贤弟怂恿我写外公的意义。
     “存在”先于“本质”，而“本质”是最难以捉摸和判断的。但这个形而上甚至完全是抽象的“本质”往往决定了人和事物的命运。一个历史公众人物的历史政绩属于一种存在，只要做到客观反映总是很容易梳理出来的。但是，如果对本质阐释若出现了偏差，就会对存在视而不见，甚至进行完全的歪曲，会在“此在”状态下制造出另一个人或了另一段历史出来。所以，笔者虽然也非常看重他的生平事迹和那些政绩，但对他成长的心路历程更感兴趣，因为这正是人之为人的东西。当然，要真正走近外公，揭掉那些历史遮蔽，克服前辈亲人对他的误读，忽略亲朋好友红白喜事中那些夸张褒奖的颂辞，去掉掌权者佛头撒尿留下的污迹，要让外公的历史本真面目，毫无罣礙地，不诟不净、不增不减的安放在我们的心中，还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桃儿将尽其自己所能去努力做好这件天大的难事。
      人去灯灭，为外公和他的兄弟及冷氏先祖们申请《铜梁古今名人录》，对桃儿来说，这只是今人寄托哀思的一种方式。就让那虚诞的名分和这些文字在明年清明踏青祭祖的时候，化成一堆纸钱，一对烛光，一束心香，一缕青烟，一朵朵“见贤思齐”、“困苦不能抑其志”、“富贵不能动其心”、“威武不能改其节”、“功成身退”、“不沽名钓誉”的人格小白花，化成外公外婆坟前那道小桥风景吧。


（附录）
铜梁县冷氏名人录申报资料
古代名人：
1、冷朝祖，铜梁人，明代宪宗四年以武庠中式第九名武魁，钦命太傅太保，官任兵部侍郎 ，其墓在铜梁县文昌宫后，人称将军坟。
                                  （附）朝祖公墓碑序
公（冷朝祖）系明洪武二年由江西入蜀始祖驰赠继赠继政大夫筠阳公之曾孙，驰赠述赠大夫修文郎冷万一公之孙，驰赠奉政大夫文林郎泯测公之仲子。明宪宗四年（公元1468年）甲申科中式第三名文魁、官御史大夫冷朝佐公之弟。朝祖公以武庠中第九名武魁，累官至太傅太保兵部侍郎，殁葬兹土，是斯墓也，垂四百余年于此矣。普等即培修文烛公墓告竣，更因而鸠工庇石，刻碑以志之，如此，尊祖追远，用妥先灵，以启来叶于不坠之耳。
                                                                                   （资料选自铜梁县《冷氏宗祠》）
2、冷文烛    重庆铜梁人 ， 明嘉靖时（1522-1566年）贡士，历任福建省清平监监正、福清县知县。诰封通奉大夫  孙子 冷孟銋公 明崇祯年（1640年左右）进士，官居兵部左侍郎，出任贵州安顺巡抚，明永历12年（1658年）为抗击吴三桂投降满清，身殉国难。孟銋公儿子 冷之旭世袭锦衣卫主事            
                                                                                    （资料来源文烛公墓志铭）
3、 冷遂南  字.光远 出生于公元1405年 铜梁人，明宣德八年（1433年）甲科进士，官任户部主事 父亲冷志荣   祖父冷珉                  曾祖父 冷筠恕
                                                                                   （资料选自铜梁县《冷氏宗祠》）
                                                                                                                                       
4、冷文煜  铜梁人，明嘉靖进士，明万历元年（1573年）任云南马龙府知州 云南按察司，赠朝列大夫 其子孙世居铜梁，贤达辈出。                                                 （资料选自铜梁县《冷氏宗祠》）

民国时期：
1、 冷天才 又名天夔字南轩。光绪六年生于铜梁土桥平桥，清光绪三十一年乙己经川督锡良考选留学日本，于东京早稻田大学预科、明治大学商科高等毕业，得商学学士位。民国元年辛亥缔造民国，为南京临时政府陆军部会计兼参谋次长。南北议和，被举全国代表及海陆军人推举为南北议和总代表。民国二年壬子，复到日本组织留日东京共和党支部，曾任孙中山秘书，“中华民国”系南轩向孙中山提议被采纳成为民国国名的；列国承认民国，临时大总统袁世凯奖给一等金质奖章。闽粤军总司令陈炯明叛变，南轩被陈炯明扣留受折磨精神受创，返老家在铜梁中学教书任教后淡出政界。平生著作繁多，存有嶰谷诗集六卷，嶰谷文集十五卷，译有实业支那十五卷，古今诗选吟诗法五卷。                                                                                  （资料选自铜梁县《冷氏宗祠》）

2、 冷天雄 字鹤轩  光绪八年生于铜梁土桥平桥，由四川铁道学校毕业，民国元年进北京参谋部，派任热河测量官，后任黑龙江省司法主任、公署技师兼办文稿，民国初年帝俄煽动蒙古独立，冷天雄全权代表民国政府安抚五庭部落族长，挫败沙俄阴谋，民国八年由黑龙江省长孙烈臣褒奖，奉总统徐世昌令照准予七等嘉禾章，后任合武铜大壁五县马路总局工程科长兼工程师，后任川黔滇公路及成渝铁路工程师，滇缅铁路工程师。                                 （资料选自铜梁县《冷氏宗祠》）

3、冷天烈 字肖炎  1903年生于土桥，北京朝阳大学毕业，民国29～30年任潼南县县长、粮食部科长、内政部专员、求精商学院教授、正阳学院教授兼主任、1949年7月—9月奉中共地下党组织特别派遣，任国民党72军军法处处长策反起义， 1949年—1950年任中国人民解放军西南军事管制委员会驻重庆大学联络员，1950年9月被刘伯承任命为重庆市高教科第四科副科长，1951年—1952年任重庆财经学院教授兼主任秘书、1952年—1984西南农学院建校办事处生产组长、卫生科干部。1984年—1986退休转离休，                                         （详细事迹见另页冷天烈传）

4、冷天俊，字少韩，1907年（光绪三十三年乙丑二月生），任国民革命军二十军第五师运输大队书记，川滇黔公路测绘工程师、四川公路局技士，曾任公路局铜壁段段长等职。
                                                                                        （资料选自铜梁县《冷氏宗祠》）
5、冷天庆，字雪樵（因已收入《铜梁县志》名人录，故略）